欧元区银行联盟的国家利益博弈

	By FT欧洲专栏作者Wolfgang Münchau 如果欧元区政府因为欧洲央行提出购债计划而松懈下来，这将是欧元区的不幸。去年的欧洲央行通过LTRO操作向银行体系注入大量的资金后，欧洲危机处理的进程当时就马上停顿下来了。现在，西班牙总理拉霍伊已经开始拒绝正式地申请欧盟的救助了。边缘国家国债收益率的下滑带走了边缘国家的压力。 但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对银行联盟的讨论必须继续。我一直认为德国会成为银行联盟建立的最大绊脚石。上周五德国财长朔伊布勒对FT的记者表示，欧洲央行没有能力同时监管欧元区6000多家银行。对于这样的言论，我并不惊讶。欧盟将会在下周公布关于成立银行联盟的计划细节。欧盟金融专员Michel Barnier表示，如果欧洲央行只有监管系统性大银行的权力，这是没有意义的。 在危机中倒下的英国诺森罗克银行，比利时德夏银行和西班牙班基亚银行都会被排除在系统性大银行的范围之外。其实，欧元区系统性大银行的问题远小于资本不足的地区性银行，因为地区性银行的管理者缺乏风险管理意识。 德国的公众银行（public banks）、储蓄银行和共同银行（mutual banks）正在努力地游说政府不要让它们置于欧洲央行的监管之下。这些银行的商业模式依赖于当地监管者友善的监管。假如对整个德国银行业实施更严格的监管，德国产业和银行间的和谐关系将会受到影响。所以德国人认为Barmier统一所有银行监管的计划是对德国经济模式的打击。 如果德国对银行联盟的立场成为了最终方案，那么银行联盟的计划最终将会失败。一个所谓“银行联盟”的体系可能会成立，但这个体系和金融部门的运作完全拉不上关系。欧元区会继续保持银行业分散管理的现状，银行危机将在可预见的将来再次发生。 德国已经表示更倾向于只统一25家系统性大银行的监管，这使我想到20世纪80年代，欧盟内部对监管兼并合并事务的争论。那时候，成员间的意见不合最终通过引入交易规模门槛解决。欧盟只审查大规模的跨境兼并合并交易，其它交易的审查权由各国各自保留。现在，德国希望通过相同的方式解决银行联盟的问题。朔伊布勒和他的同事从竞争力政策而不是金融稳定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这是很荒谬的。他们担心自己的竞争力会受到损害。这是国内利益再次凌驾于欧元区整体利益的表现。一个坚实的银行监管系统能对以下问题给出明确和积极的答案：对于银行是否需要强制增加资本或关闭银行，谁有最终的决定权？如果这个人是欧洲央行，那么这个妥协的结果是正确的。如果不是，比如说欧洲央行必须咨询地方监管部门的意见，那么银行联盟将什么都不会改变。一个合适的银行联盟是欧元区能正常运作的最低门槛，因为实体经济的不平衡会通过银行体系中转来维持经济的总体平衡。在没有财政联盟的情况下，这种中转只能通过存款担保和银行的资本重组来实现。而这两者缺失其一都会导致系统无法运作。 德拉吉提到，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平均每年关闭90家银行。而在欧盟将会有更多需要资本重组和去杠杆化的银行。但是，西班牙政府仍然坚持不能让任何一家银行关闭。银行联盟的目的不是象征性的，它是用来重组银行并分担金融风险的。没有银行联盟，欧元是不可持续的。 就算Barnier提出的计划也是不够完善的。因为成立统一监管者的协议是不够的。各国国内的法律体系必须大幅修改。只要各国的破产法案和劳动力法案仍有差别，统一的监管者仍然不能介入和解雇银行的董事，或关闭一所银行。所以银行联盟需要各国在各自法律上的和谐配合。更好的方案是，把银行剔除出各国的法律管辖范围。 我会向德拉吉建议，在没有令人信服的银行联盟协议前，不要接受无限量的国债购买方案。这两个问题没有直接联系，但没有一个稳定的金融部门，欧洲央行的购债计划长远来说还是会失败的。